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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住在城郊,门前有一小院落,院落南面是一片树林,再往南是一条小河,树林往东也有一条小河。也就是说,我家位于两河交汇处。

树林里,高高低低地长着许多树:有香樟、银杏、桂花,云杉、马尾松等高大挺拔的观赏树;有柿子、枇杷、柚子等各种果树;还有白玉兰、樱花、桃花等各种花树……这些郁郁葱葱的大树小树自然便成了鸟儿们的天堂,鸟儿们的吟唱或清脆悦耳,或婉转悠扬,此起彼伏,入耳入心,让人满满都是欢喜。

春天来了,与树、鸟为邻的我,每日都在鸟语声中醒来。与草木小河一起,坐享画眉、黄莺、八哥的清音,聆听麻雀、燕子、喜鹊的鸣唱。我一直纳闷,冬天它们都藏去了哪里?天气一暖,这群快乐的歌者,便会高踞枝头,朗声放歌,长吟短咏,好不自在。夜晚,这些精灵们便栖居林中,嘤嘤而鸣,再现《诗经》“集于灌木,其鸣喈喈”的场景。众鸟晨啼暮唱,作为它们的邻居,我的身心也时常沉浸在鸟鸣声中。

近日,常听到布谷鸟在院前浓密的枝叶间不停地吟唱,“布谷布谷,布谷布谷”,声音清亮婉转,好像在催促着人们春耕。在遥远的故乡,乡亲们已经开始田间耕作了吧。

至于喜鹊,一直都是院子里的常客,黑白相间的喜鹊,“叽叽喳喳,叽叽喳喳”,每一个清晨,都在枝头间跳来跳去,高声鸣唱。“喜鹊叫,喜事到”,喜鹊是吉祥鸟,每当听到喜鹊的叫声,心情瞬间便会平静下来,愉悦起来。

我愿意与树、鸟为邻,在每一个平静的日子里,倾听鸟儿们在树梢的浅吟低唱,观看鸟儿们在云端自由的飞翔。正因为有了它们,我才品出了《诗经》“春日载阳,有鸣仓庚”的欣喜,也才理解了王安石《菩萨蛮》“何物最关情,黄鹂三两声”的内涵。虽然我不能像鸟儿一样,有一双飞翔的翅膀,但我的心灵显然已经插上了翅膀,和梦想一起飞向了远方。

一日看到老树的一幅漫画,画上有一长衫男子,头戴礼帽,手扶柳树,近前是一座湖泊,湖的上空有一鸟在飞。画下题诗曰:

风中一鸟过,扶柳看江湖。

红尘千万事,终了总归无。

于是我也模仿男子,走到东河边,手扶岸边一老柳树,静静地望向河中。一白鹭倏地飞起,双翅滑翔,平行于河面,无声无息间便不知落在了何处。此时再想想老树的诗,鸟过无痕的哲理了然于胸,竟然有种大悟的感觉。

“花开红树乱莺啼,草长平湖白鹭飞”,在繁华的城市边缘,能与树、鸟为邻,真好。